没认出来。
也是呢，毕竟十几年了，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啊，更何况是只妖。
不过这不妨碍我留在城中。
是的，我留在了城里。
化成人留在城中的妖挺多的，这里完全能说是“妖城”了。
这城中半数都是妖，与这里的人共存着，包括那山上的穷道士。
而且这里的妖貌似都知道我是妖界郡主这件事。
所以我在这城中混的挺开。
听说现在人类的君王，好像是叫纣。
好像一个年轻开明的君主。
这繁华的地方，现在叫“朝歌”了。
人类还真是不容小觑啊。
纣王经常外出打仗，而每次他回来这里的人都会出来热烈的恭迎着他的回归。
我打算在这定居一段时间，寻了个主街旁的客栈，走进去打算要间房时，发现那老板是个鼠妖。
他也不敢不让我住，给我安排了最上层的客房指名说以后那层就是我的，和小二说了我是贵客要好生招待后就溜走了。
在这客栈这一住，就是五年。
两年，在朝歌玩了两年，出玩时我偶尔能碰见江临，他比以前更成熟了，而且他身边也有着其他的道士。
而我也只是远远观望着他。
商纣王在几个月前就带兵出征了，今日外头热闹非凡，估计是回来了。
我坐在窗前的桌子上，撑着脑袋看那些在下面欢腾的人，最前头的纣王骑着乌枣马，不同于以往，我看到了他的身前还有一个披着白蓬的家伙。
这娇小模样，估计是个女子。
不过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？
经过楼下时他怀中的人抬起了头和我对了一眼，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狐媚。
狐妖？
看来有必要去看看了。
远去的军队进了宫，入夜，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透着喜气。我咋舌，这是怎么了。
遛进这里并不难，难的是找到她。
寻了许久未果，我跳上正殿殿顶，坐在那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。
“妹妹可是在找我？”
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，我起身转了过去，正是今天在纣王怀中的女子。
“你是谁？”
“小女子妲己，见过郡主。”
迷人心的笑容足以匹敌姐姐，我退了退，无奈的想着自己难道连同族的魅术都招架不了吗。
这五百年的狐妖，就是不一样。
“咳，你为什么要来朝歌。”
“天命使然罢了。”
天命吗？
“如此，妲己姑娘就多加小心了。”
“谢郡主关心，小女子感激不尽。”
我离开了那，不出几天，宫里就传出消息，一来路不明的女子册封为妃了。
下了楼，我坐在那吃着鼠妖亲自上的菜，瑟瑟发抖的站在我身边看着我。
“郡，郡主可觉得这菜对胃口？”
“马马虎虎。”
我头也不抬，只是用筷子挑着眼前的菜。
“对了郡主，”他凑近了些，压低了声音。“你可知这新册的妃是妖？”
“自然知道。”
而且不仅知道，还见过。
“那妖你们最好别去招惹，不然你们就等着被吃吧。”
我丢下一句话，就起身出了客栈离开，上街。
“卖糖葫芦咯——糖葫芦嘞——”
一年轻小贩站在街边，拿着与他差不多高的糖葫芦架子，在那吆喝。
我走了过去，站在了那。
“给我一串。”
“给我一串。”
我有些不悦的转头看向那个和我一同出声的人，但看到那张脸时却将欲说出的话憋回去了。
怎么又遇到江临了，我不禁有些懊悔出来了。
“姑娘好巧。”
他朝我笑了笑，手中多了两串糖葫芦。
“这糖葫芦就当我请你的罢。”
他递一串给了我，我看着他手中的糖葫芦，没有拒绝。
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在街上见过多次，就记住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我嗤笑出声，眉眼弯弯的看着他。“我该说你的记性是好呢，还是不好呢。”
“姑娘何出此言？”
他看着我，似是不解。
“无妨。”我摇了摇头，伸手牵住他的手，他一愣，慌张的挣脱退了几步。
“姑娘，在下有妻子……”
“哦？是吗？那公子可愿意与我一同去三生树下祈福？”
“这……”他面露难色，但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我就知道，这个呆子根本就不会拒绝人。
三生树在城边，我们走了许久，到时也以天露暗色了。
“姑娘，这天晚了，城里妖多不安全，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来都来了，我可不想什么都没做就回去。”
妖？你眼前的我就是妖啊呆子。
“这，好吧。”
三生树的树枝上挂满了红绸，都是祈愿与心上人百年好合的心愿，我看着他，无奈的笑着。
“小狐狸……”
他站在我的身旁，抬头看着那红绸，说不出的落寞在他脸上。
呆子，我在啊。
“小狐狸是谁？”
我看着他，似是疑问。
“我的妻子，念千语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她很漂亮，不过还没入门，她就离开我了……”
“你喜欢她吗？”
“不喜欢。”
我压抑着想要杀了他的心，依旧笑着。
“是吗，那你干嘛还念着她。”
“我，我不知道，我想保护她，将她留在身旁。我……我爱她。”
“小道士……”
眼角不知何时涌出了眼泪，我走到树下背对着他，狐耳和狐尾出现在了身上，我现出了妖化的模样。
“小道士，千语回来了。”
“千语……”他发颤的声音在我背后念着，我转身，撞进了他的怀中。
“千语，千语，千语，千语……”
我抬手环住他的腰，在他怀中蹭着。
鼻间萦绕着只属于他的味道，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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